情书 | 伤心者
美丽有两种
一是深刻又动人的方程
一是你泛着倦意淡淡的笑容
01
我看见一位老者，鬓发卷曲，目光深邃，而从发灰发黄的布里露出，古铜色、布满了太阳曝晒后的伤痕的皮肤。他在沙地上画着圆形、椭圆形、直线、曲线……并将向他训问的士兵视若无睹。
那雪亮的刀带着血液的腥风砍下，我伸出手拼尽全力地阻拦，却看见穿过我的手臂而去的刀锋上，反射出老者仿佛终于得到了心爱的宝物一般，干净而纯粹的独属于孩子般的笑。
“我成功了。”他并没有喊出来。血溅了满身。
02
我看见一个年轻人，他有着锐利宛若鹰隼的灰色眼眸，热情洋溢地用力摆动着手臂，他说：“.…..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三角形的内角和小于两直角….”
种种冷漠和质疑的目光射向他，像要在他脑上钻两个窟窿。我无力地挡在他的面前，想用透明的身躯挡掉一点攻击挡掉一点质疑，可是我终究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雄心勃勃的目光黯淡下来，论文被扔进了偏见的垃圾桶。
“这是真理。”他抿着唇沉默着。没有人为他伸张。
我看见披着黑纱的教士们把一个睿智的人抬上火刑架，我看见监狱里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身边洒满画着数学符号的手稿，我看见一个声名卓著的人因为某个理论被同伴抛弃，被世人嘲笑…….我看见他们的眼睛，就好像看见了漫天璀璨的星空。
“古希腊几何学家阿波洛尼乌斯总结了圆锥曲线理论，一千八百年后由德国天文学家开普勒将其应用于行星轨道理论。
数学家伽罗华公元1831年创立群论，一百余年后获得物理应用。
公元1860年创立的矩阵理论在六十年后应用量子力学。
数学J.H莱姆伯脱，高斯，黎曼，罗马切夫斯基等人提出并发展了非欧几何。
高斯一生都在探索非欧几何的实际应用，但他抱憾而终。
非欧几何诞生一百七十年后，这种在当时毫无用处的理论以及由之发展而来的张量分析理论成为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核心基础。
……
世界沉默着，为了这些伤心的名字，为了这些伤心的名字后面那千百年寂寞的时光。”
—— 何夕《伤心者》
——这是为什么我看见那些千百年前的人们，年轻的，年老的，或得意于自己的发现眼睛里闪着光的，或失落于真理的埋葬孤寂中透出无力的愤怒的——
——那些追逐着真理之光的路上密布着的沉默的、灰色的影子，他们在污泥里前行、在谩骂间探索，在孤独中挣扎，然而嶙峋的瘦骨不曾颤抖，伶仃的脊梁不曾曲折。他们是伤心者，他们更是真理的守护者。判决虽于时光中迟到百年，但终究让他们在历史长河里屹立不朽。
因为真理不朽。
因为数学永恒。
图源| unsplash ，BBC纪录片《数学的故事》，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情书 | 今日立春，只想祝你平安喜乐
沈华琪
南京大学出版社南大悦读项目组
南京大学创新创业与成果转化工作办公室